一切都源自童年。
我之后看到的都毫无用处。
司汤达说得对,无休无止的童年。
-- 杜拉斯
什么语言都是多余,让图片说话吧。
作为2014中欧第四届论坛唯一被邀请的中国艺术家,到欧盟中心布鲁塞尔做个展并发表演讲(见另文发布),我想在鲁本斯和奥黛丽.赫本的故乡,带来的应该是一套怎样的作品呢?我想到了我们国家经济发展30多年所带来的文化精神的缺失问题?走过很多国家后,我发现也是全球性的问题,只是程度各不相同而已。于是我想到了我的组照《仪式》,共25幅,这里只节选了十几幅。这是一个关于东方民族的故事,在这个故事里,有关他们的生活,他们的精神追求和他们超越现实的关于生命的思考。
也想通过此次文化交流,想知道这套片子在国际语境下的批评意见。通过在展览现场和欧盟参展者们的交流和聆听里,我得到了赞许的答案。关于内容、关于独特性、关于色彩、关于形式的表达。
当然也把这套片子诚惶诚恐的发给国内的各界朋友们尽兴的批判。
关于《仪式》这组作品,我的诠释是:
《仪式》,好像是一个程序化的、无关紧要的表象。但是在我们这个充满了金钱与欲望的深渊、很难看到精神和思想光辉闪耀的时代,这些好像表面化的“仪式”,却带给我了一些思考。每次深入藏地,看到这个民族,面对江河,面对天地,面对神佛,发自内心的虔诚和敬畏心,让我想到了我们自己精神的缺失,我们甚至连对美好精神的基本“仪式”都懒得表达,我们还能有什么精神和文化能支撑我们,可以走向远方。
其实,在这些看似表面的“仪式”后面,是一个人,一个民族,对美好精神的热烈向往,对文化传承的不懈追求,对世间道德的热情崇拜。对于一个可以走向远方的个体或民族,这也许是一种不可或缺的“仪式”。
这种“仪式”的背后,应该包含了一个民族的文化向往和不断向上的凝聚力,也许,我觉得我们真的太需要这些充满精神内涵的“仪式”。这样,我们可以有庄严,我们可以有追求,可以有强大的精神支撑,还可以有走向远方的力量。
关于这套片子色彩的运用,自然就蕴含了我对《仪式》这套片子的理解和表达,望能所愿。
2008年5月12日,作为一个四川摄影人亲历的视线,作为一个不能忘却的纪念,我们当然不是想记住苦难,我们是想为了那些在灾难中受难的同胞,记住点什么,然后为他们更有意义的做点什么。我想这就是灾难给我们的全部意义。
春天,总是给予人类太多的希望和愿景。四川北部安县的老百姓们,在每年的“春社”日,即立春后第5个戊日,都会自发的举行以祭春为主题的、别具风情的踩桥会,以求当年有一个好的收成和运气。
活动当日,附近百姓有数万至十几万之众,以踩桥为中心,进行相关具有浓郁乡情的民俗活动。如:青年男女相携谈情春游,农耕者祈求风调雨顺,年轻父母给年幼小孩寻找干爹干妈,以求孩子能够得到更多庇佑,健康成长。
这个颇有地方特色的民风,自所踩之桥“太平桥”于清嘉靖年间(公元1799)建成后即形成,距今已有200多年历史。
踩桥会上,如遇天气晴好,就能观赏到“鱼洞山前悬半月,虎头岩下见彩虹”的壮丽景象,该佳词恰刻于太平桥的桥头,犹如清明上河图的微缩景观,见证着华夏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朴素期盼。
思想的沉淀,在自由的伸展里,激扬,而成神灵的舞蹈。在藏传佛教的学习课堂,由老师提问,学生手舞足蹈答辩的场景,让我们感到了学术在自由的驰骋里,总是充满了神性的飞扬。
阿须草原,藏族英雄格萨尔王的故乡。在一次弥勒佛经堂的开光典礼上,经堂里的众僧们齐声吟唱着,一时间,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弥勒佛的金冠上,犹如佛光普照人心,智慧之源犹似在此刻开启。在这一难得的高潮瞬间,我按下了决定性的心灵快门。(该作品被《中国摄影艺术年鉴-2011卷》收录收藏)
每年的农历五月二十八,在四川北部的某些乡村,老百姓都会自发的聚集在一起庆祝春天的夏季交际的重要时节。在这个节日里,附近村落的老百姓,都会来到乡镇,交换物资、喝茶聊天,打罗敲鼓的跳龙。其中一个重要的文化内容,就是表演社戏。这种戏剧和川戏有点相似,但又不完全是川戏的演绎方式。其吐字,唱腔,自有川北地域的特色风格。当地人称为:萋戏。在现代化的进程中,这样的地方戏种,应该十分稀有了。
四川凉山州盐源县,羊圈彝族村。在我第一次进到这个村子的时候,这个村子的生存环境和和孩子能够接受教育的状态,让我几乎被惊呆了。人畜共饮的池塘,家徒四壁的家庭,孩子没有办法上学,村子里唯一的文化生活,就只靠一个比摩(巫师)的唱经算卦。再后来我们以影像的力量,慢慢改善了这里。但愿这样的乡村,在我们国家越来越少。
儿时听奶奶讲故事的地方,长大后暂时被遗忘的地方,成熟后在梦里追寻的地方,我叫它“原乡”。
《原乡》这组作品,其实并不是指某一个具体的地方和具象的记忆。它想表达的是我们整个民族儿时的根,童年的梦,其影像的呈现,可以是你的祖母,你的祖父,你家乡的一个小水塘给你留下的永恒印记。它是那样的让我们在成年后感到不能释怀和温暖的记忆。它更多的已经只是我们共同的一个记忆和怀想了,是我们共同的《原乡》。
因此,这套片子不是在一个地方拍摄的,其拍摄地域包括了四川、云南,贵州等地散落的古镇。各地盲目的GDP指标和无度的开发,把我们的许多优秀的文化记忆和文化传统弃之不顾,已经让“原乡”成为了我们记忆的散片,成为了温暖的痛。 “原乡”,不仅仅是一个个体心中的记忆,我力图想表达的是一个民族的共同怀想,这个共同的怀想,也必须在这个不断地旅行中,完成她温暖而悲情的记忆。
多年在康巴藏区不知疲倦的、兴奋地观察和拍摄着这个重要的藏文化发源地之一。我永远的感受是:你以为走近了她,其实你什么都没有进入,对于你我,她,永远只是一个飘舞的衣袖。摄影的局限不能记录下在藏地,心灵的震撼和感受,所以只能把在那里经历的许多,无奈地称之为“天界事”。